霍餘生抱著熟睡的林玲芬走在前面，我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。

因為喝了酒，加上擔心霍餘生圖謀不軌。我堅決反對他說開車送我們的提議。

霍餘生明顯是爭不過我，認命地停在酒吧門口，一手摟著林玲芬。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。看到他妥協，我也長舒一口氣。若是他堅持開車，我也沒辦法。畢竟閨蜜還在人家手上呢。

出租車在我們面前停下，霍餘生把車門拉來，我本想繞到對面上車，卻被他一把抓住。

“上車！”言簡意賅。純粹的命令式的語氣讓我有些不爽。

他卻沒有再看向我。而是抱起林玲芬從車尾繞到另一邊。我聳聳肩，全當是接受了他的好意。我坐進車裏。小心地接過被霍餘生送到車內的林玲芬，讓她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好。

“幾位。去哪兒？”司機不像是個愛說話的人，看著我們折騰了這麽久。最終只是問了問目的地，還真是冷漠。

“先去光華小區，然後去金華路。”我不知道霍餘生住哪兒。自然只說了林玲芬和我的家。我打算先把閨蜜送回去，然後再回家。畢竟把一個醉了的弱女子交給霍餘生。我實在是不放心啊。

“最後去尚苑！”霍餘生言簡意賅地補充道。

司機點點頭。什麽也沒說。然後就駕車融入涼涼的夜色之中。

沈睡的林玲芬也不算安穩，眉頭緊皺。從她喉嚨裏傳出破碎的音節，我附身，把耳朵放到她嘴邊聆聽。

“陳天放……你個沒良心的……你滾，你滾……我才不需要你，沒有你，世界照樣轉……”沒有別的東西，從頭到尾都是在罵陳天放。對於這般脆弱的林玲芬，我現在也就只剩下心疼了。

我伸手，輕輕撫平她眉間的褶皺，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。心中有些憤慨：真是一個混蛋，還要入夢吵得別人不能安生！

不禁回想起一年前的日子，剛剛被邱振華拋棄的時候，我也是天天悲傷。尤其是失去了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子，那幾天躺在病床上，光是閉眼就能看見自己孩子血淋淋的身影。我氣得發抖，輾轉反側無法入睡。每每到了深夜，我只能瞪大眼睛，咬牙切齒，一字一頓地詛咒那對背叛我的狗男女，詛咒他們不得好死！

可是又能怎樣呢？失去的，終究不能再回來了……

“到了！”司機停下車，很是淡然地說道。

“我們送醉酒的朋友回去，麻煩你在這兒等一會兒。”我給司機交代的同時，霍餘生從副駕上下來，拉開後門，把林玲芬抱了出去。

“沒事，你們快點兒就成。”司機應著，擡手打開了廣播，愜意地躺在座位上聽著。博取同情心加為霍餘生拉一個幫手的計策失敗……

我沈默地下車，這回我走在了霍餘生前面，原因很簡單，他根本找不到路。

“恩，不舒服……”林玲芬迷糊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。

“什麽？”後面幾個音節模糊，別說我，連霍餘生似乎都沒聽清楚。

“想吐！”這回倒是清晰了，不過我們也來不及應對了……

我還好，畢竟我離他較遠。而霍餘生就倒黴了，林玲芬“哇”的一聲，吐了他一身。然後，肇事者身子一歪，又倒在他懷中睡去。

我看著霍餘生鐵青的臉色，捏的發白的手指骨節，感到慶幸。大概霍餘生從未遭此大劫吧，也不知道耗費了他多少意志力才阻止了把懷中肇事者甩出去的沖動。

這應該是我見過他最狼狽的一次了，雖然一共才只見過兩三次。就算是找小姐的時候，他也是西裝革履，那女的都那般暴露了，他給我開門的時候卻仍然整整齊齊的。

“額，不好意思，對不起啊霍先生。她喝醉了，你也別和她計較。”我有些尷尬，幹癟癟地替林玲芬道歉加求情。若是霍餘生一個不高興轉身丟下我們兩個弱女子走了，那我今晚就別想好過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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